文/丁忆坤

01

前几天英国提出了一个观点，可以用群体免疫的方法来对付新冠病毒，在这个问题上，英国太特立独行了。奇怪的是政府这样做，也没见民众有特别激烈的反对。可以想象一下，如果中国政府决定用这种态度来应对传染病，我们会是什么反应？

很多问题不能简单用对错来下结论，英国和中国有着完全不同的历史和文化背景。在我们这里不可接受的事情，他们接受了。当然政府后来改了口风，决定采取更积极的防疫措施。

稍微来了解一下这个国家，尤其是他们的民族特点。

02

作为一个资深的发达国家，英国在工业化和现代化的历史上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，也为世界提供了丰富的思想养分。我们或许没看过亚当.斯密、斯宾塞、达尔文、马尔萨斯等等这些人的书，但一定听过物种起源、进化论、看不见的手这些名词。

英国是第一个完成工业革命的国家，辉煌期曾统治过五大洲的许多国家和地区，积累了很多的物质财富。

而它的民主政治历经几百年的实践也已非常成熟。他们孤悬海外，有足够的时间从事民主实验。历史告诉我们，只有统一与安全同时并进时，有组织的民主政治才能实现。

总体而言，这个国家的国民非常幸运，物质、精神生活都很丰富，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，英国人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民族特点。

“英国人是个常识丰富的民族，也是应付人事关系的能手。他们对国际事务的看法以及有关的政策富于弹性和适应性。他们从来不让绳子拉紧到要断的程度。如果拉着绳子另一端的力量比较强，英国人就会放松一点免得绳子拉断。如果拉着另一端的力量比较弱，英国人就会得寸进尺地把绳子拉过来，直至人家脱手为止。但是他们绝不会放弃自己本身的这一端——他们会坚持到底，不顾后果。在国际关系和殖民政策上，英国人的这种特性随处可见。

英国人的特性中，除了弹性和适应性之外，同时还有容忍、中庸、体谅、公平以及妥协的精神。他们的见解从来不走极端，而且始终在努力了解别人的观点，希望自己能因此迁就别人，或者使别人来接受他们自己的观点。他们爱好言论自由和思想自由，憎恶无法适应不同情况的刻板规律。”

03

有了这些基本的了解，再来看一个具体的分析对象。弗吉尼亚.伍尔夫的代表作《达洛卫夫人》。

和很多小说相比，这本书里没有什么激烈的矛盾，也没有好人和坏人的区分，只是立场不同而已。

这本书描写了主人公克拉丽莎，即现在的达洛卫夫人在一天内的生活，现实和回忆交叉，她在年轻时候的爱情和友情，以及中年时的婚姻。

文中的主线是她和彼得.沃尔什的爱情纠葛，期间还掺杂着其他人的故事，最主要的是退伍军人沃伦.史密斯的悲剧。

书中的其他角色还有达洛卫夫人的丈夫达洛卫先生，她的女儿伊丽莎白，伊丽莎白的家庭女教师基尔曼小姐，心理医生威廉爵士等等。

年轻时，她原本和彼得情投意合，彼得心地醇厚、耽于幻想而不谙世故。最后却选择嫁给了达洛卫先生，他虽然很平庸，但稳重可靠，有很高的社会地位。

和达洛卫先生在一起后生活是另一种样子，她生活的重心是参加或者主持各种晚会，和上层社会的名流交往，看起来庸俗、又装腔作势。

有时她会觉得自己最快乐的时光是和彼得在一起，他们会吵架，也会和好，过着生机勃勃的生活。

或许这就是爱情和婚姻的区别。

彼得一直都没有忘记她，分手后继续和她做朋友。后来他去了印度，过着快意恩仇的生活，当然他也一事无成。这次回国他想和妻子离婚，另娶一个他在印度认识的女子。

回国后他立即过来看她，往日的激情涌现在心头，但他只能再次离开，而她也在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选择他。

达洛卫先生得知彼得来看望妻子后，决定买一束鲜花送给她，并对她表达了自己的爱意。

04

书中的人物不管是对感情还是对自己的社会地位都有清醒的认识。

每个人都安守本分，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。

上流社会的人自然不用说了，他们的表现一贯很得体，但在保守中透露出一丝冷漠。他们追求四平八稳的生活，讨厌与众不同、离经叛道。

别的阶层的人内心想反抗，最后屈从于现实。

家庭女教师基尔曼小姐出身贫寒，长得也很丑陋，但她很有才华，她能看穿达洛卫夫人浮华生活背后的浅薄，她并不喜欢她，但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。她们彼此嫌弃，但相安无事。

而伊丽莎白小姐对这个女教师的感情很复杂，她喜欢她，但也可怜她。她可以和她做朋友，但并不愿意接受她的很多思想。

达洛卫夫人有一个贫穷的表姐，她们不是一个社会阶层的人，平时也没有太多交集，但她还是邀请她来参加自己的晚宴，而后者也欣然赴宴。她想看看上流社会人的生活，回去告诉女儿也挺好的，她并不自惭形秽。

书中唯一的例外是退伍军人沃伦.史密斯，他曾经是个有才华的青年，从一个小地方来到了伦敦，后来参加了一战，在战争中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，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心理创伤。

让他无法容忍的是战士们牺牲了，而伦敦的人还在过着歌舞升平的生活。他无法重新适应这种生活，他想保持自己的精神独立和人格尊严，却得不到理解，他渐渐有点精神失常了。

一旦你失足走入歧途，人性便缠住你不放。

最后逼他走上绝路的是一个上流社会的心理医生威廉爵士，他不顾他的反对，一定要来给他治疗，这个可怜的人选择了跳楼自杀。

正是像威廉爵士这样的人在英国隔绝疯子，禁止生育，惩罚绝望情绪，使不稳健的人不能传播他们的观点。直到他们接受他的平稳感。

达洛卫夫人是善良的，当她听说那个年轻人死了时，有点伤心，但也只是躲到一个小房间独自待了一小会，毕竟她也不能做什么。她不可能背叛她的阶级。

这个年轻人就这么静悄悄地离开了。

05

小说是对现实的反映，它不一定和现实完全符合，但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看问题的角度。

有时看到网上各种立场的声音会觉得烦躁，但也觉得有些幸运，中国人毕竟还没有被完全完成阶层固化，对同一个社会事件能从多个角度、多个层次来解读，从而推动社会的进步。

比如之前很火的方方日记，也许我不喜欢她的文章，但不妨碍她继续写，也不妨碍更多的人喜欢她。能有更多的声音、更多的选择不一定是坏事。

注：引文部分来自蒋梦麟《西潮》

星光不问记：这样结合着热点写读书笔记，真是一个很奇特的视角，也给了这本书最新的注解。人生有种种选择，上一秒的判断决定下一秒行动的改变，瞬间就能使生命变得截然不同。如果谁选择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重复一些事情，那并不是为了自己去做，而是因为以爱之名，而选择了高尚的忍受。无论是作为女儿、女友、恋人还是妻子，都不过是达洛维夫人所扮演过且扮演着的角色，她心中对此无比清醒，但是也无能为力。书外的作者伍尔夫是觉醒的女性，她选择了自尽来结束自己的一生，而书中的达洛维夫人也是清醒着的，但她却选择继续走下去自己的生活，一如往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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