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网知识馆 星光不问 大侠离开,经典不会离开

大侠离开,经典不会离开

文/谢慧敏

金庸大师离世,文坛巨子殒落的消息,迅速覆盖了整个朋友圈,士农工商,男女老少,草根精英,齐齐哀悼。

古有“凡有井水处,皆有歌柳词”的说法,今有“凡有华人处,皆有金庸书”的论调。
其实颂柳词的没那么多,毕竟古人识字的不多,吟诗诵词好似当今唱流行歌曲,也仅限于上层社会或是读书人。

但是“凡有华人处,皆有金庸书”并非夸张。
邓小平捧过金庸小说,蒋经国捧过金庸小说,大学教授竞写书评专著,还有海外打工仔,滋养他们的精神养料,就有金庸小说。

跨越国界,跨越意识形态,跨越文化阶层。

我并立双脚,朝着香港方向深鞠三下。

我身后的书柜有一列书,是金庸的十四部小说和有关书评专著。
正经和不正经的文学青年,大概都有类似于我的经历。
生长于70年代或更早一些的,都属饥渴的一代,农村和城市区别不大,物质精神皆贫乏。在精神方面,可看的书少得可怜,正儿八经的教科书无趣,寓意深刻的作品看不懂,外国文学又有隔阂,稚童们除了地摊上的小人书,几无可去。金庸小说来到大陆,不啻是干旱沙漠的一处水源,炎热的夏季中的一阵凉风。

我六七岁即能捧起指甲厚的书本,但也仅于此。张爱玲在10岁那年读《红楼梦》,我10岁时看 《书剑恩仇录》,我比不上张爱玲。张爱玲看红楼的前八十回时喜笑颜开,我看《书剑恩仇录》像进入了另一个时空,我又比得上张爱玲,我不觉得武侠层次不高,从此之后,我不大能看得上短篇小说。

我戴七百度的近视眼镜始于初中。寄宿学校限时熄灯,时间一到,所有宿舍一起沉寂,没有歪心思的我歪心思地弄了一只手电筒,于是小说、手电筒和我一起深埋在被子里,我完成了“废寝忘食”“不知肉滋味”的最初体验,也开启了架眼镜的历程。

初二那年,我同桌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本《天龙八部》,书角像卷心菜,书面像破布,我这位初中一毕业就去卖衣服的同学看得很认真,她越认真地捧着日历般厚的书本,我越难耐。我终于从她那里获取了一天半的拥有权,在一天半时间里,我的世界没有上课下课,没有老师同学,只有金庸。当我从另一个世界梦游回来,还没来得及恢复,书本便被边上的男同学抢了过去,那位男同学现在在办汽车修理厂。

大学时口讷,不善言词,同人交流不多,我后来掌握一个诀窍,聊金庸,男女都会共鸣,这个方法屡试不爽。

我天真地以为所有的人都像我一样热爱着金庸,其实不然,批评声音不少。

因为它的身份——武侠小说。
在以前,小说不入流,难登大雅之堂,经典如《红楼梦》,也只能以手抄本形式流传,遑论《金瓶梅》之流。然而三十年河西,现在写小说非常体面,程度到了无与伦比,篇幅越长越显功力,据说不写小说或写不好小说的不配称为作家。即便如此,武侠小说还是旧家族的姨娘,上不了台面,在文学园地没有它的一席之地,它的功用是娱乐性,挤不进艺术的殿堂,因而对金庸的批评很刻薄。

其中一位叫王朔的作家,他把金庸和琼瑶放在一起:“言情和武侠,一个滥情幼稚,一个胡编乱造。”“谁读琼瑶金庸谁就叫没品位,一概看不起。”

老子英雄儿好汉,老子右派儿混蛋,帖标签大概就是这样子吧。

我对王朔的才情没有意见,但对王朔的批评很有意见。什么是品位?什么是好小说?好的语言,好的文体,好的构造都算好作品,那么好的人物塑造,算不算成功?

老实说,在中国当代或现代文学里,还真难找出几个经典人物。翻开早一批小说家的作品,还可以看到诸如阿Q、孔乙己、骆驼祥子、方鸿渐、翠翠等人物。然而在现在,获茅盾文学奖、鲁迅文学奖、再算上诺贝尔奖的,作品扎堆,经典只是屈指可数。

而金庸大侠创造了一个“人物群”。
娇俏聪慧的黄蓉、大智惹愚的郭靖、亦正亦邪的黄药师、正气浩然的萧峰,哪一个不是妇孺皆知。一说到痴情毒辣,人们会想到梅超风,一提到风流多情,段正淳的形像马上浮现于眼前,东方不败是人和妖的混和体,岳不群是心术不正的代言……,他们都是一类人物的符号,并在文学作品里被广泛引用。

单凭这一点足以笑傲江湖。

很多名山大川,因进入金庸小说而增色。华山的风光一半在于自身魅力,一半恐怕还是来自“华山论剑”吧,站在山顶,面对群山,对着那块大碑,很少人不会豪气干云。初冬的悬空寺,冷风割面,步履难移,恒山的山体产生不出多少美感,可是因着那“笑傲江湖”里的一帮师太女尼,我竟然对那冷峭苍老的山峰,有着一爬到顶的冲动。

很多人物及典故,也经由金庸进入人们的视线。我们不会对历史人物三丰老道青眼有加,但是会对《倚天屠龙记》里的一代宗师张真人兴趣非常。有关乾隆皇帝身世的野史不少,人们最愿意相信的还是其为海宁陈阁老儿子的传说,《书剑恩仇录》讲得有鼻子有眼,故事非常浪漫。

“金学”成了一门学问,就像“红学”,《中国时报》要开办“金学研究”,金庸大师谦虚,改名为“金庸茶馆”,“金庸茶馆”是一个好茶馆。

有人说,对金庸小说有过狂热的一般以后都不会重读,这话好似应了王朔的说法,它是作梦年龄时的读物。我也认同这句话,我现在也很难兴起再读的欲望,书柜上的那套书本的页面是崭新的,纪念大于实用。但金庸作品并不因此而降低身份,就如成年人不再看“格林童话”和“小王子”,然而它们还是名著。书柜里的那套书是家乡的老屋,不再回去,但永存于心,永远温暖。

星光不问记:果然,大多数的人都看过金庸的作品,今天我这儿就收到很多篇写自己读金庸小说的成长经历的,我就把这些都分篇发布了。

慧敏最后一段说的“对金庸小说有过狂热的一般以后都不会重读”,我也有同感,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——如果在成长时期没有看过金庸小说,那么他一生就失去了一次对自己人格塑造的机会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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